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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下寮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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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个贫穷的村子,很难想象湘澜地处华国中南,又不是荒凉的西北,怎么会存在这么贫瘠的村落。

    这里多为平原地貌,偶尔有几座小山海拔也不过百多米。村落距离103省道不过十几分钟车程,交通虽不说便捷却也和闭塞绝不沾边。再加上另外一边的清野市有一个储量丰富的油田,着实带动了周边的经济,一路走来道路两旁哪家不是把小院盖得像小洋楼似的?可偏偏这个更靠近油田的下寮村,一眼望去几十户人家竟看不到一栋砖瓦建筑,全部都是土石堆砌的木梁小平房,房顶铺上一层棕毡再盖上些茅草就算完事儿。

    要说这个村落的人因为生活习惯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倒也罢了,可从“美兽与野女”的那篇贴子不难看出,这个村落有很多年轻人外出打工,而且他们会上网、会发贴,这怎么也和与世隔绝搭不上边儿啊!

    总之,这是一个显得格外突兀、怪异的村落,苏寒更是发现村落里的老人很健康,明明看起来已是满头白发、满脸皱纹,但他们行动自如、步履有力,目光更是清澈有神,和外边常见的那种老年人的浑浊目光迥然不同。

    不过这并不能说明什么,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世上多得是长寿村,老人们或因为独特的地域环境、或因为特有的生活习惯保持着旺盛的精力,至少苏寒自己就曾到过一个村落,那里的老人平均寿命都能达到一百七十多岁,所以他都有些见怪不怪了,也就没把这个发现说出来。

    但眼力好的显然不止他一个,不但作为摄影记者的裴斌以他善于捕捉细节的特有目光发现了这些老人的不同,就连萧颖都凭借着女人特有的细腻看出了端倪。几人凑在一起略一交流,严大主编彻底兴奋了——长寿村啊!多大的噱头啊?现在的人们大多衣食无忧,养生早就成为了一种潮流,能够将这个长寿村报道出去,肯定能吸引大量的眼球。再加上长寿村旁的灵异小楼……啧啧,平白给本就神秘的“长寿”话题披上了层层迷雾。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严雪晴甚至连标题都想好了《灵异还是长寿?小小村落迷雾重重》!

    愈加振奋的严大主编像打了鸡血似的催促着众人赶快进村,浑然没注意到这个村落里人来人往,却没有一个对这些外来人表现出应有的好奇与关注,甚至就连几个光屁股的小娃娃都对那两辆绝对帅气的jeep牧马人视而不见,更别说站在牧马人旁边的几个帅哥美女了。

    苏寒微微皱了皱眉头,这绝不是贫穷的村落对待外来人应有的反应。就算大人们不在意,正处在对世界探索阶段的孩子们绝不应该是如此表现,他可是记得,无论在国内还是国外,每到一处地方但凡有半大的孩子,他们总是一窝蜂的涌上来,或者怯怯的围观新奇的事物,或是大胆的伸出手来讨要糖果。

    “这里还真是奇怪呢。”苏寒轻轻嘟囔了一句,脚下却不敢怠慢,急忙跟上众人的脚步。

    如果说站在村外还只是隐约的察觉到村民的冷漠,那么进入到村子里之后,每个人都清楚的感受到了这里的村民对待外来者毫不掩饰的戒备甚至是敌意。

    毫无由来的敌意!编辑部一行六人轮番上阵,哪怕是萧颖这位无往不利的美女记者亲自出马都没能从村民那里得到半点儿好脸色。甚至就连严大主编挥舞着手里的红色老人头,都没能找到一家愿意接待几人吃餐便饭的村民……临时落脚的地方当然就更别想了。

    村民异乎寻常的排外,让原本的采访计划还没展开就胎死腹中。出师不利的几人闷闷的转回到车上,略一商量决定先转回去找个地方吃饭休息,等天黑了直接去那座灵异小楼先看看情况,若是能从中挖掘到有价值的东西再回过头来想办法采访,若是没什么价值,那就……当是集体春游了!

    好在地处两市交界处,省道边最不缺的就是“停车食宿”的招牌,不过卫生、味道啥的就别过多期待了。随意找了家看起来还算干净的铺面,几个人叫了个火锅,乍暖还寒时候还是吃个热辣辣的火锅舒坦。

    春节刚过,家家户户最不缺的就是吃食,这种做餐饮生意的更是如此。不大功夫一盆飘着一层厚厚红油的腊排骨火锅就端了上来,因为晚上还有事儿,所以都没有喝酒,严雪晴叫老板煮了一大壶姜丝可乐送来。滚烫的姜丝可乐,大家一起举杯抿了一口算是正式开动。

    其实大家都不算饿,尝了几块味道十足的腊排骨,就边吃边聊了起来。话题很快就扯到了刚刚的遭遇,大家都有些愤愤不平。

    萧颖显得最是气愤,筷子一顿,气哼哼的道:“姐还真没这么丢人过!不就一个破村子么?一个个搞得比省长书记还傲气,照我说他们穷那就是活该!”

    严雪晴没那么激动,不过也有着不小的怨气,点点头抱怨道:“颖姐说得真没错。以往不管去哪个村子借住,家家户户都热情的不得了,好吃好喝的招待着,临走还总想给塞点土特产啥的。咱们吃了喝了还拿了,总不好意思不给钱,也不好意思给得少,所以到最后往往比住酒店花得还多。可无所谓啊,咱们得了方便,又感受了一把农家风情,这钱花得舒心。而那些人家呢也得了实惠,有时候招待一天的收入都能有大几百,大家都开开心心的多好啊!这个村子倒好,我上赶着的送钱愣是没送出去!我可是直接开口一千块啊!咱们几个人能吃他多少东西?真是有钱不会挣。”

    或许是严雪晴的声音大了些,那边上完菜就一直窝在柜台后面的店老板不知何时凑了过来,一边客气的掏出一包芙蓉王给几位男士散烟,一边自来熟的接过了话头:“几位说的是那个下寮村吧?嘿!一千块算啥啊,我告诉你们,上次一个大老板说是看中了他们那附近的环境,想建个农家乐还是什么的,隔天带了十几个人过去说是准备实地勘查,提出要租住到村里。结果你猜怎么着?”

    刚开年的没什么生意,整个店里就这一桌客人,老板估计也是闲得难受,干脆从旁桌拖了把椅子坐到一边,开启了说书模式。

    “嘿嘿,说了你们都不信!十万!整整十万块!十来个人一个星期的住宿加吃饭,而且提前就说了,多了不用退,少了另外再加。可就这样,整个村子愣是没一个人同意,你说稀奇不稀奇?”

    “啊?他们是不是傻啊?十来个人一个星期能吃五千块就了不起了,住是现成的房子又没啥成本,他们为啥不答应啊?”一直埋头苦吃的陈芳芳忍不住错愕的抬起头来。小姑娘刚从学校毕业没多久,十万块对她来说还真不是个小数目,难怪她会如此吃惊了。

    “可不是咋地!”饭店老板嘬了口烟,一脸感慨的摇摇头:“我在这儿开店也就三五年功夫,就我知道的这样的事儿就有六次了,我不知道的还不知道有多少呢。我要是能在那村里有套房子,谁还来开这破饭店啊!不说多,几年下来攒个二三十万不是松松的?真不知道那帮人怎么想的!”

    似乎是感慨自己咋碰不上那样的好事儿,饭店老板渐渐失去了谈兴,又唠叨了几句转回了柜台后面时不时的长吁短叹一声。

    编辑部的一众人也各怀心思没了谈论的兴致,匆匆填饱肚子结账出了门。

    此时离天黑尚早,车子开出去一段路就停在了路边,六人挤到一辆车上商量起晚上的行动。

    苏寒知道自己这个副主编暂时还是不太受待见,所以只是默默地在一旁听着并不说话。直到大家讨论的差不多了,这才开口道:“那个……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该不该说。”

    出乎意料的,严雪晴很客气的回到:“这有什么不该说的,你现在是副主编,有什么想法和意见当然要说出来。”

    看的出来,严家这丫头虽然对苏寒成为副主编有些不满,但既然事情已无法改变,她还是很理智的将不满收了起来,而且时不时的表现出对苏寒的支持,这样有利于苏寒尽快建立起自己的威信。

    苏寒心知肚明,感激的冲她笑笑,却换回一个大大的白眼。苏寒也不在意,整理了下思路,语气严肃的道:“刚刚听了饭店老板的话,我忽然有了些想法。你们说,下寮村会不会隐藏着一个很大的秘密,这个秘密下寮村的村民知道,所以他们很小心的守护着这个秘密,并因此拒绝外来人进入,甚至宁可有钱都不赚。”

    “我之前也有这种想法,只是觉得那么贫穷的小村子能有什么大秘密?所以想了想没敢提出来。”张晋闲第一个开口附和道:“但听苏……副主编一说,我觉得还真有这个可能。而且再进一步的想一想,是不是那个说要建农家乐的老板也是冲着这个秘密去的?不然就算是考察环境,也用不着去那么多人,而且还准备一呆就是一个星期吧?”

    裴斌此时也点头道:“我也有这个想法。你们之前或许没注意,但我习惯了每到一处就留心观察四周的环境,看有没有好的取景点。但下寮村附近除了几座光秃秃的、低矮的石头山外啥也没有。反正在我看来,那儿实在没什么吸引人的地方,若说是隐藏着什么秘密倒是能说得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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