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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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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老周氏生辰前五天, 周定珍的哥哥终于有了时间, 周定珍开心的来许颜华屋里找她。

    “听说你之前弹琴把院子里的猫都给吵死了?哈哈哈哈哈哈, 你可真是牛!”

    周定珍可不如周定芸般端庄贤惠, 早就想来许颜华这里笑话她了, 当初她听说了这事儿后,简直乐得要在床上打滚了。

    但是周定珍的亲娘李氏熟知女儿这能得罪人的性子, 这颜姐儿可不是宜姐儿这般能随意奚落的, 故而一直拘着她。

    但是周定珍却觉得, 颜姐儿和宜姐儿可不一样, 宜姐儿最是清高自傲的人,恨不得把自己修成仙女高高挂在天上让人仰望, 她若是嘴里漏个一星半点的轻嘲,许宜华能恨她半辈子。

    不过谁叫她最终命不好呢, 就是仙女也只能做个假仙女!她才不怕得罪许宜华呢。

    颜姐儿却是心宽的, 是开得起玩笑的人, 所以周定珍也爱和这样的人交往。

    许颜华果然没有生气, 无奈的掐了一把周定珍的脸, “你知道我乐器这方面不好,还是做姐姐的呢,也不见你来指导指导我。”

    周定珍只是嘿嘿笑着, 拖过贵妃榻上一个看起来格外软绵绵的靠枕抱在怀里。

    她喜欢许颜华的屋子, 虽然陈设俱是精品, 同样是堆金砌玉锦绣成堆。

    但是许颜华的屋子就是透着股舒适感, 进屋就是宜人的清凉和香, 并不会过分的彰显身份,贵妃榻上和床上堆着软绵绵的靠枕,极其适宜安居。

    并且一般的靠枕都是长条状四四方方的,但是许颜华屋子里的靠枕却是小小的,形状恰好能抱在怀里。

    “你那夫子可是赫赫有名的刘夫子,有她在还用得着我吗?能给你找到这样好的女夫子,老祖宗果然疼你!听说刘夫子前几年不是就不出来做教习了吗?便是昔日许宜华也没有这样的待遇呢!要我说,对自家人就该是这样的,和姑母那般对许宜华那么好,她一个商户女也配?”

    从周定珍的话里,许颜华这才知道,刘夫子竟也是有来历的人,许颜华虽然接触了这阵子能感觉出来,但还是有点好奇。

    “刘夫子什么来路啊?我还真的不知道,好姐姐,你给我讲讲呗。”

    许颜华拉着周定珍聊起了小八卦。

    其实周定珍也是听来的,毕竟京师贵女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世家和世家之间,王侯和达官显贵之间,也是彼此间有着微妙的诧异。

    但是周家又是鼎鼎有名的四大世家之首,作为嫡枝的周定珍出去交际时自然也有不少不如周家的小世家的小娘子们主动靠拢套近乎,故而知道的还真不少。

    据周定珍说,刘夫子也是没落世家出身的,但是刘家早就在二十年前落败了,成了空壳子,刘夫子在闺中就极为聪慧,曾经十岁就考入女学,样样都拔尖,并且心气极高。

    后来因为家世没落,刘夫子怕被人说攀附,以及担心嫁入高门后会因娘家之事被看低,故而嫁给了同样是小世家的丈夫。

    但是刘夫子命不好,丈夫虽然是个出息的,但是新婚没两年就得了寒症过世,婆母便把刘夫子恨了个彻底,认为她克夫,对她极为刁难,故而刘夫子只能回了娘家。

    只是娘家也生计艰难,所以没两年弟弟也生了重病后,刘夫子便出来做了教习,专门教导世家贵胄的小娘子,这些年也积累了很好的口碑。

    五年前因为刘夫子在迟家教导迟家二姑娘时,却传出了她和迟家二姑娘的亲爹关系不清不楚的传闻,故而刘夫子便不再做教习了。

    “竟然有这个原因!”

    许颜华跟周定珍并排坐在榻上感叹着,表面上看刘夫子长得清清秀秀的,又因富有诗书而格外的气质清华,对人总是三分笑,看起来很平和。

    刘夫子教许颜华时也很认真,并且常开玩笑,看起来特别乐观的性子,没想到命途如此坎坷。

    “可不是嘛,刘夫子大概是一百年之内女学结业的小娘子里过得最惨的人了!”

    不像许颜华心里尊重刘夫子有一技之长,能够教书育人,周定珍是纯粹的站在世家贵女的角度评价道。

    “唔,你屋子里的和香味道真好闻,又是芸姐儿给你的香方?我喜欢这个味儿,不行,我也要去讨一份儿!不公平,同样是姐妹,怎么你一来,芸姐儿也就眼里只见得到你了啊!好东西就只给你!”

    周定珍本就是活泼的性子,聊完刘夫子的八卦后,又揉了揉鼻尖,在贵妃榻上抱着靠枕懒洋洋的看着许颜华,嘴里嚷嚷着。

    “因为我好看啊!”

    越是相处,许颜华越是极喜欢周定珍的这份自在爽快,和她在一起情绪上能够舒服的放松下来,看起来无拘无束。

    不同于周定芸的温柔妥帖,处处提点,周定珍初识后觉得不太好相处,实际上熟了,她认同你了,便是再可爱不过的人。

    “好不要脸的人!”

    周定珍扑过去就作势要来挠许颜华,许颜华拿着靠枕左挡右挡的,两人闹了好一会儿,直笑的不行这才停住,一起吃着炕桌上的茶果。

    曲嬷嬷也不是多话的人,看着两个小娘子方才都毫无形象的在贵妃榻上打闹,装作看不见的样子,主动退了出去,只言片语都不漏。

    “对了,明儿一早咱们就出去,我领你去六味斋吃早点去!我哥前儿带我吃过一次,一直念念不忘呢,得带你一起也尝尝。咱们痛快的逛它一天,假期已经过半了,再住些日子,恐怕咱们都要开学了。”

    因为周定珍在族学读书,也是男女分开,假日和上学的时间都和女学一致,教学水平也都不错,想来学习压力也不小,所以平日里想到上学,也就略有点心情沉重。

    “好啊!有好玩的地方,你都得带我去才行!”

    许颜华有点羡慕周定珍,有正常的父母疼爱不说,还有个好哥哥,有空就带她出去玩儿,比起一般的小娘子日子过得更自在些。

    “等日后有空,和你一起打马球,那才叫好玩呢!”

    周定珍又和许颜华相约,等女学里休整假时,就约她一起去马场打马球。

    说来小娘子们都善御,许颜华目前还没有学到骑马,但是上辈子她可是马术高手的,最大的爱好就是骑马,曾经花了高价去学了马术。

    两人一直聊到傍晚,待周定珍走前,和许颜华一起找了周氏,说好明日要一起出门。

    “那就也带上宜姐儿吧,那孩子也闷了好久,正该出门转转才好,你们小娘子一起搭个伴儿也热闹些。如此贞珍姐儿到时候有什么花用,姑母也一并包了。”

    周氏倒是痛快的一并答应了,还愿意出钱,但是有个要求,那就是要再加上许宜华一个包袱。

    周定珍听说许宜华也要去,脸色明显就不那么痛快了,她自己有银子,哪里缺这点子花用了。但是周氏到底是长辈,周定珍也不好意思直接拒绝,就只能望着许颜华,指望她拒绝一下。

    “太太心是好的,只是宜姐姐愿意和我们一道出去吗?到时候宜姐姐若是不开心,太太这一腔好心岂不是白费?”

    许颜华也不乐意,她和同龄的小娘子一起出门逛街,叫上许宜华做什么,没得败坏心情。

    “那一会儿颜姐儿你去问问宜姐儿,她若是要去,你们明儿一道出去逛。都是自家姐妹的,亲亲热热的才好呢。”

    周氏笑着坚持让许颜华带上许宜华一起,她感觉之前许宜华的情绪一直不是很高,瘦了不少,加上老周氏他们对她都不如以前用心了,这种落差实在让人心疼。

    特别是许宜华特别乖巧的总是关在屋子里为老周氏的生辰礼做针线,周氏便想着她也能一起出去放松一下。

    “行,我一会儿问问她。”

    许颜华没有办法,只能希望许宜华是个有点眼色的,能够拒绝周氏的好心,自己在家待着。

    等周定珍走后,许颜华便去找了许宜华,碰巧许宜华没有在屋子里,听丫鬟的说法,似乎是去找刘夫子探讨诗词了。

    许颜华被丫鬟让进了内室里,听到许宜华的去处后,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在撇嘴。

    刘夫子是老周氏做主给她找来的,许宜华似乎是知道刘氏的声名在外,也经常主动过去搭讪讨教,还想也跟着刘夫子学习。

    幸好刘夫子比较聪明,知道主次之分,直接拒绝了,和周氏道许颜华的课业程度和许宜华的不同,两人不能同时进行,她主要得为许颜华补课,让她赶上女学的进度,没有那么多精力照管许宜华。

    许宜华见刘夫子并没有爱才心喜,也不再强求了,却依然隔三差五的过去求教,摆出比许颜华高出很多倍的求知欲来,衬的周氏更是几次对许颜华和许仲骐姐弟俩感叹,让他们多跟着宜姐儿学学。

    如今许宜华不在,内室里架着一块不小的刺绣架子,上面有一幅几乎已经完成的《观音图》,且那观音的模样,倒有几分和老周氏肖似,并且旁边还绣着完整的《大悲咒》。

    这幅绣品针脚细密,配色和配图都堪称是毫无瑕疵,看得出是用了心思的,并且要完成这幅绣品,恐怕得花不少的时间和力气。

    若是许宜华小小年纪就累出了肩周炎,许颜华都不会觉得吃惊。

    这一点上,许颜华也不得不服气,许宜华真的是挺有心思的人,更有耐心和毅力。要换成许颜华,哪怕是讨好人,也不会做到这种程度。

    “颜姐儿,你怎么来了"

    听说许颜华来了,许宜华捧着薄薄的几张纸走了进来,露出一脸的欢喜。

    ”自然是有事找你的。“

    许颜华听到许宜华的脚步声,就从绣品架子前移开,赶紧道。

    之前她的手都搁在绣品上,摸着上面细密的针脚感叹,如今正主来了,也不好意思再继续下去了。

    许宜华的眼睛从她的动作上一扫而过,却丝毫没有什么表现。

    只是在许宜华和许宜华捧着茶相对而坐后,许颜华也不多废话,把周氏的意思说了,谁知道许宜华听后十分痛快的答应了。

    “既然是太太的一番好意,那就叨扰你们了。”

    “你真的不再考虑啦?珍姐儿也在呢,她性子又直,我们俩闹腾的很,一路上恐怕你会觉得累呢。”

    许颜华赶紧暗示许宜华,周定珍也在呢,她见到你到时候不可能有好脸色的,嘴上又是个不留情的,你何必把脸凑过去主动让她打?

    “呵呵……我又不是纸扎的,没关系的,你们别嫌我闷就好。”

    许宜华轻轻拢了拢鬓发,不以为意的道。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许颜华也不能怎么着,只能心里暗骂了一声“衰”,把明天见面的时间说了说,就告辞了。

    等许颜华走后,许宜华的脸色就沉了下来,握紧了茶杯的手指都显得青筋挣起。

    周定珍,之前拍马都赶不上她,只能在她身后望尘莫及的人,如今都要踩到她脸上了,还有方才颜姐儿的嫌弃,都要透到脸上了。

    她们这般对她,当真是觉得她可以随便欺辱的吗?

    许宜华看了看那副绣品架子,心里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