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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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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里难受得不行,我深吸了口气没有回头,只冷冷地说:“在这里等着。”

    我以最快的速度上楼把银行卡拿下来,狠狠丢在她的脚边,说:“这六年来,您给我打的每一笔钱都在这里,现在我一分不少地还给您,这些年,我不欠您。”我转过身,又说,“密码是爸爸生日,如果您还记得的话。”

    “凌止!”她往前一步,痛心说,“我知道你看不起当年的我,可至少我没有做别人的第三者!我嫁给慎之的时候他已经离婚了。你呢,难道你甘愿背负情妇的骂名吗?难道你真的连自爱都不懂了吗?”

    自爱?

    我真的很想呛她,当年就算李慎之离婚了,可她不还是婚内出轨吗!

    不过这些话最后我还是没有说,她始终是我妈,我没有资格去评判她的感情观,但也绝不允许她对我指指点点!

    我忍住心痛,紧握着拳头说:“是,为了能和他在一起,我什么都不顾,自爱算什么?值几个钱!”

    说完,我再没有停留,直接冲了上去。

    开门、关门皆在分秒之间。

    我的脊背靠着门,胸口堵得几乎快要炸了,我抬手狠狠地捶了捶。

    想哭。

    南市长是个聪明人,不想自己出手还知道找我妈来教训我。

    可偏偏,这个世上只有我妈最没资格来教训我!

    心中却有一个声音一直在说,他们那些人越是不想让我和季少一在一起,我越是不想遂他们的意!

    从来,从来没有如此刻般想季少一……

    对了,季少一呢?

    我这才想起我进来两次了,家里安静得狠,连灯都没有,季少一还没回来?

    怔忡后,我顾不得其他,转身打开门要出去,一手伸入包中打算拿出手机打电话,却不想房门才打开,正好看见季少一站在门口。

    他拿着钥匙的手空垂着,看见我后,脸色一怒,上前劈头就骂:“你到底去哪了,电话也打不通,这大晚上的你知不知道我很……”

    我没心思听他骂完,跨步上前,一头就扎进他的怀里撕心裂肺地哭了。

    “为什么你们都要来指责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明明是你开车丢下我,你还要凶什么!”

    季少一大约懵了,片刻他才伸手环住了我,轻拍着我的背哄着:“是我不好,别哭了,快别哭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丢下你。”

    他越是安慰轻哄,我哭得越是厉害。

    太委屈了,藏在心里六年,可叶薇是我妈,我能逢人到处指责她吗?

    如果她只是像唐慧一样的外人我就不必克制自己什么。

    所以这些年,我从未在外人面前说过她一句不是。

    可她今天来对我说的那些都叫什么话!

    我哭得停不下来了,胸口的烦闷、委屈,统统随着眼泪一起发泄了。

    也不知哭了多久,真的,我第一次发现原来大哭也是体力活。

    后来,我哭得昏昏沉沉,季少一心疼把我抱上了沙发,我蜷缩在他怀里不敢抬头,只拽着他的衣服一个劲地喃喃:“你别离开我,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我再也不要一个人了,再也不要了……”

    …………

    早上醒来,发现自己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抱着,我忙睁开眼睛,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床上的。

    眼睛生涩地疼,肿胀的难受,我抬手摸了摸,有种完蛋了的感觉。

    我略抬头,季少一还睡着,他的大掌几乎是本能在我后背轻轻拍着。

    我看了看时间,才6点。

    我只记得昨天一见到他就扑进他怀里嚎啕大哭了,难道他就是这样哄了我一晚上吗?

    小心翼翼从他怀里爬出来去了洗手间,站在镜子面前才发现身上不仅换了睡衣,就连……妆都卸了。

    从洗手间出去,正好看见季少一走来,他的步子加快,见我没事才松了口气。

    我有些惊讶问:“昨天……你还帮我卸妆了?”

    他哧声说:“不是说女人睡觉不卸妆会死吗?”

    我一愣:“谁……谁说的?”

    “我表妹。”他拉我过去,一面说,“有次喝多了在沙发上睡了一夜没卸妆,第二天醒来简直叫得跟杀猪一样。”

    我忍不住一笑,哪有那么夸张?

    床头柜上的垃圾桶里面果然丢了好多的化妆棉。

    一想到他一个大男人蹲在床边用化妆棉小心翼翼给我卸妆的场景,突然就有种不想丢了他的想法了。

    我下意识握紧了他的手。

    他回眸就轻轻拉我入怀,低声问:“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我一怔。

    他又说:“你说我们都欺负你,还有谁欺负你?”

    南市长找到我妈来劝我,除了要保住了自己的风度,最重要的自然是不让女儿和未来女婿为难。

    季少一他终究,终究是要和南瑞婷订婚结婚的,我又何必去破坏他们的感情。

    于是我说:“没什么,我见到我妈了,你知道,我和那边闹翻后,跟我妈的感情一直不好。”

    他抱着我的手臂徐徐收紧,终于没有再问,只说:“没关系,以后你有我。”

    我一听鼻子就酸了。

    以后,什么是以后?

    他曾说,毕业后、工作后、结婚后,我们的未来都是以后。

    可是我与他只剩下一个多月的未来,哪里还有什么以后!

    很想很想重拾自己的骄傲和清高在这一刻就推开他,可是怎么办,我好像恋上了他温暖的臂弯……

    明知道等待我的将是一场痛苦的劫难,此刻的我依然义无反顾,如飞蛾扑火。

    …………

    去了公司,才进门,纪宝嘉就冲了过来,说:“凌止你来晚了,刚慧姐和朱总大闹一场呢!我们可算知道了,她真的和朱总有一腿!不过朱总明显就是要踹她了。”

    我冷笑说:“都被朱太太知道了,这关系不断都不行了。”

    才说着,唐慧收拾了东西正要走,过来时,看见我一愣,随即把东西就近一放,怒匆匆过来抬手就想要打我。

    纪宝嘉惊叫一声,我眼疾手快推开了唐慧。

    她猝不及防往后退了好几步,才尖锐说:“沈凌止,我知道是你搞的鬼!你也别得意,今天我的遭遇就是今后你的写照!也不照照镜子,真的把自己当成季总的女朋友了!”

    “你……你别胡说!”纪宝嘉生气瞪着她。

    我拉住了纪宝嘉,不惧看着唐慧说:“凭你怎么说,至少今天赢的人是我,不是吗?”

    唐慧一噎,看着毫无惧意的我突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吵什么!”朱总站在办公室门口一吼。

    唐慧终于红着眼睛走了。

    纪宝嘉转身看着我说:“凌止你别放在心上,别人不知道你和季总的事,我懂的。”

    纪宝嘉以为我和季少一是旧情复燃,所以一直那么支持我,如果她知道这不过是我和季少一之间的一场交易,也会像唐慧看我那样吧?

    中午休息时,封清禾突然打电话给我说她在楼下。

    我忙下去了,她递过来一个手机壳给我。

    “这是……”

    封清禾笑着说:“季总中午有会要开,特意交代我给你买的充电宝,像手机壳一样装在后面,携带很方便。”她说着,接过我的手机装上了,给我演示者,又说,“它可以随时随地充电。”

    也是早上季少一说了我才知道,昨晚后来我的手机没电了,他打不通又找不到我,差点急坏了。

    封清禾把手机还给我,笑着说:“昨天季总突然打电话给我问怎么卸妆,嫂子,季总为了讨好你可真是什么都能做啊!”

    我被她说的有些窘迫。

    封清禾很会见好就收,识趣地说:“我还有事得回去了,嫂子再见!”她挥挥手上车走了。

    我低头看着手机上新的充电宝,打算给季少一打个电话,却又想起封清禾说他在开会,于是改发了信息:“东西收到了,谢谢。”发完后,我快速把季少一的存储信息改成了“阿一”。

    走到了电梯门口,手机有信息进来,我忙低头打开,还以为是季少一,没想到只是公众号的无聊新闻。

    我叹了口气打算进去,里面有人匆忙出来,二人一撞,我的手机就掉在了地上。

    我轻呼一声,忙蹲下身去捡。

    “对不起啊。”对方也蹲下伸手过来。

    我没有抬头看,只见男人的手臂映入眼帘,他的手腕上纹着雷克萨斯的标识。

    我吃了一惊,他已经捡起了手机递给我:“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还好没有摔坏。”

    我默默接过,抬眸看向他,算算,大约12年没有见了,要不是他手腕上的纹身,我几乎不敢认。

    “默川?”

    他的眸子闪过一丝惊诧,随即兴奋说:“凌止!真的是你啊!凌止!”

    秦默川说着,冲上来给了我一个熊抱。

    力气大得我差点喘不过来。

    “你还和以前一样漂亮啊!”秦默川终于放开了我,细细打量着我,满眼全是笑。

    “我都快认不出你了。”我笑了笑。

    我认识秦默川时,我爸妈还没有离婚,那时候好几户人家都一起住在大院里。

    六年级那年,秦默川的爸爸出国公干,他们一家都走了。

    那一年,我们12岁。

    “哎呀,才见面,你就拐弯抹角地说我沧桑是吧?”虽然这样说,但他丝毫没有生气,“对了,你怎么在这里啊!”

    我好笑看着他:“这话我问你才是吧?”

    他微愣后,才恍然大悟,呵呵笑着说:“我回国啦!正好看个朋友,在楼上。”他指了指。

    我才要说话,季少一直接打电话过来了。

    我说了句“不好意思”就转身接了电话。

    那边季少一心情似乎不错:“刚在开会,不方便回信息。”

    我应了,这时秦默川过来拍拍我的肩膀,又指了指外面示意他的车到了。我冲他挥手,他走了几步,又折回来,用嘴形说要我的联系方式。

    我忙跟季少一说了句“等等”,然后把号码给了他:“微信也是这个号。”

    秦默川点头,漫不经心说:“哎,晚上一起吃饭吧,我不在这几年你看你都没好好照顾自己,抱起来一点肉都没有!”

    不等我回答,外面传来了喇叭声,他丢下句“那就这么说定了”就跑了。

    “哎……”他还是这样说风就是雨。

    我的目光还没收回,就听电话那头季少一的声音瞬间沉下了:“刚才的男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