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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逛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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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周一片沉静,唯有三鼎赤金铜炉里散发着的丝丝缕缕的沉香香气,清幽袅娜的香味沁人心脾,二人没有多言,青盏细细地抿了一口茶,只听萧衍将茶盏放下,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

    “你这没点闲物?”萧衍四处看着,只见缠枝腾云花梨木的书柜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书籍,极为雅致,可除了书,一览望去,倒是再无其他。

    “想玩什么?”青盏也觉无趣,放下茶盏,“要不去茶馆戏院?或是赌坊窑子?”

    “你这是新鲜,哪有让自己相公去窑子的理儿?”萧衍清冷的眸子里漾着一丝玩味,邪邪笑着。

    “若你去我也能去瞧瞧,话说都城最好玩的便是那玲珑胡同,我还没去过哩,里面的姑娘可是京都一绝,任何达官显贵要想见还得下条子请,比起天香舫可是热闹的多。”

    天香舫的姑娘多是玲珑胡同的名妓,惊艳才绝,自小便是由专人挑选,习得琴棋书画,熟稔四书五经,琵琶鼓瑟戏曲流觞无一不精无一不晓,比无数闺阁小姐都要尊贵几分。那琉璃便是玲珑胡同的花魁娘子,无数达官显赫掷千金博一笑,若出局便要八人大轿抬着,比官家小姐排场还要大。

    提起去玲珑胡同,萧衍眉梢一挑,玩味地端着茶杯,“你一个大姑娘家,去玲珑胡同作何?”

    “大人素来喜欢往那去,青盏好奇,所以想去看看。”她微微眯起眉眼,清秀的眉目中透着深意。

    “玲珑胡同里的促织局倒是许久未去了,你不是喜欢促织吗,”萧衍将茶杯放下,捋了捋祥云锦袍,起身朝她看去,“咱们不妨去摆个促织局,请些个窑姐儿唱曲,再设下几桌酒,你看如何?”

    青盏来了兴致,她眼里冒出精光,“将沈约范云几个叫上。”

    萧衍正愁没消遣的,素来就爱和沈约几个哥去喝酒听戏,促织摆局,青盏未出阁前时常同沈约几个去喝酒,自打嫁进了萧府,出去喝酒便是难得。

    既然萧衍开了口,青盏自然能大大方方的出院子,她换了身寻常的衣裳,命人备了马车,同萧衍一块去了玲珑胡同。

    玲珑胡同在京都寸土寸金的达官贵人所住的东街,是上流人士常去之地,不少文人雅士流连忘返,胡同巷子里不仅是青楼错落,还有赌坊酒馆,戏园和促织园子,走进去好不热闹。

    万福捧寿祥云暗底纹浮锦马车停在街头,青盏从车上下来,她只穿一袭青袍长衫,腰间系着罗玉墨色双环绦,墨发束着垂落,一副清寡的模样。

    素来女子甚少进这玲珑胡同,但众人并不惊奇,往往女子来便是从后门入,唯有男子走在正街上。

    青盏跟在萧衍身后,随后跟着几个随从小厮,众人见一女子走在正街上,纷纷投来诧异的目光。

    萧衍到了琉璃所在的云香阁,阁门前站着的姑娘是二等的窑姐儿,而琉璃是花魁,称为女倌,自是不会抛头露面,除非下条子请,但萧衍是云香阁琉璃的常客,又是圣上面前的红人,老鸨不敢得罪,萧衍只进来,老鸨立即吩咐人去请琉璃,哪怕琉璃正在招待别的客人,也得赶紧过来。

    老鸨刘妈妈一进萧衍进来,笑意盈盈地拿着绢子上前,整个人恨不得贴在萧衍身上,迎面而来一股脂粉气,熏得青盏退了几步,“哎哟,我的萧大人,许久不见您过来了,咱们琉璃可日日夜夜盼着您呢。”

    萧衍挑眉一笑,“这不是来了。”

    他让随从给了一个金元宝那妈妈,继续开口道,“今晚摆几桌酒,给琉璃做花头。”

    盯着那金元宝,刘妈妈一个劲地赔笑,“哎哟我的爷,这还不是做花头的时候哩,不过既然萧大人摆酒,咱们自然要让最好的姑娘来了。”

    眼看着琉璃还不来,刘妈妈急了,一个劲地使唤龟奴去请,她眉眼飞快地瞅了眼青盏,只觉面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这档子工夫,琉璃从红木阶上下来,她着一身浅紫色金丝蜀锦绣百合罗衣,外罩一件素水色刺木兰褙子,腰间竖着云罗锦缎带,好一个清丽脱俗艳绝无双的美人。

    她慢悠悠地走了下来,想着萧衍请了个礼,若不是知道她身份,还以为是哪家的大家闺秀,琉璃朱唇便启,勾着魅惑众生的清灵浅笑,“大人许久未来了。”

    娇滴滴的声音从她娇艳欲滴的红唇里发出,听着直教人一阵酥软,恨不得连骨头都化了,青盏试探性地看着萧衍,萧衍却是一脸不明深意的笑,带着琉璃进了内里的暖阁。

    暖阁内只有一桌,是尊贵宾客才能享用的独间,沈约合着范云一会工夫才到,范云还未进屋便听见他雄浑的嗓音,“我来了。”

    下人打着珠帘子让他们进了,穿过象牙绿绫绣山水屏风,这才进了屋,一见青盏坐在萧衍身边,范云一愣,鼻翼微微张开,却是说不出话来。

    沈约摇扇入内,见到此情此景,惊讶道,“今日真是巧了,萧兄两位没人陪伴?”

    青盏和琉璃分坐萧衍两侧,青盏但笑不语,请了二位坐下,便吩咐上菜,萧衍淡笑道,“今日青盏要来这玲珑胡同见识见识,我便带她来了,等会促织的局子,你们可不许错过。”

    “促织?斗蛐蛐?”范云来了兴致,眼眸一亮,“隔壁促织场子才来了个‘大元帅’,说是逮谁谁死,可叫一个厉害,待会儿你们谁都不许和我抢。”

    沈约笑道,“你这家伙尽喜欢这些玩意儿。”

    琉璃倒不做声,只待菜上了帮萧衍布菜,这些青楼女子除了喝酒,是不许同达官贵人一块儿用膳的,只能坐在男人身后布菜,待他们离开后才自个儿才能进食。

    青盏不明白这些窑子里的规矩,见琉璃不给自己夹菜,便好奇问道,“琉璃姑娘不吃吗?是这些菜不合胃口?”

    众人一时僵住,不知如何解释,却听琉璃笑了笑道,“姑娘且吃,妾身伺候大人吃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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