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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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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叔原名叫杨大城,四十多岁,杜尘小时候是和他住一个村子里。杨叔练过拳习过武,以前经常捉一堆村里的小孩,强行教他们武术。但是小孩们经常看到他老婆追着打他,都以为他在骗人,每次都笑着跳着逃走。后来杜尘一家搬入省城里去了,此后再也没见过面,直到杜尘大二与同学搬到了这栋公寓二楼,某天与杨叔偶遇才再次相见。杨叔的老婆已不再他身边,听他说是得了癌症,五年前就走了。现在陪着上初中的女儿独自生活在这个城市里。

    “贝贝呢?怎么不在家?”

    “她去同学家里玩游戏去了,就在九楼那里。”杨叔托起脱臼的胳膊,另一只手扶在受伤男子腋下,腰部猛地一用力。瓦里西只感觉脑子里传来‘咔吧’一声,虽然还很酸痛,但右臂总算能活动了。

    杨叔按摩着对方肩膀,方便疏通经络,但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突然伸出双手钳住对方手腕,眼镜中的白光似乎要刺穿了那人对面的眼睛。

    “他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杜尘看到激动的杨叔结结巴巴答道“下,下午他被人打…”

    “不是那个,他的气血虽盛,但脉象乱得一塌糊涂,丹田被毁,不,没有毁坏而是消失了!不,也不像是内力…这究竟是怎么搞的?”杨叔锐利的视线转到一脸可疑的杜尘身上。

    “叔,你又开始说这玄玄乎乎的东西了,早叫你少看点玄幻小说就不听。他其实在隔壁市里打黑拳的,昨天来这里看朋友,被以前的对手那算了……”杜尘虽嘴上不屑于杨叔的那套理论,实际上还是很佩服杨叔的本事。去年三楼对门夫妻吵架,杨叔看不过那天天朝老婆撒气的男人说了两句,那男人抄着扳手就冲过来。杨叔直接抬腿,一脚将对方的喉结震碎,从外面看不到任何痕迹。可对方可是来自异世界的事杜尘还不敢与其他人分享,只好顾左右言其他。

    “你少给我扯淡,从小时候起就成天说谎,长大了咋还这副样子?”杨叔不耐烦打断道“不说就不说呗,谁没有些事是秘密呢…”

    杨叔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哼起不知名的小调,拿出竹篾小盒,取出里面散发着浓重怪味的瓶瓶罐罐,抬头一愣,扶了抚眼镜“呃,那就是陈大婶说的你新搞到的小女朋友?”

    杜尘连忙一扭头,只看到一条黄色尾巴迅速从门框边消失。“您,您别听陈姨瞎说,她是这个人的妹妹,那天是她跟我开玩笑来着正巧被陈姨撞上了…”杜尘面色尴尬,心里草泥马奔腾而过,这些家伙咋就这么能搞事呢!

    “麻烦你了杨叔,过几天请你和贝贝吃饭。”杜尘在协助杨叔上药后搀起变态小偷,走出房门。

    “告诉他这几天别乱动,别用内力,还有别吃那么多辣椒,对伤势不好。吃饭就免了,多给我两瓶你妈腌的辣椒就行。”

    “没问题杨叔,不过您得等一段时间了,前几天那三个家伙走的时候把我的存货全搞走了。”

    杜尘看了看躺在沙发上的小偷与躲在阳台外偷偷喝酸奶的猫少女,扶着额头沉思,这尼玛第一天就这么多事,看来必须马上搞明白那门与异世界的关系。身旁的小偷忽然坐起身来。

    “你,这是要干嘛?”杜尘不解对方要干什么。

    瓦里西抬起双臂,看着上面战斗留下的印记,狠狠攥紧拳头,在给自己疗伤的男人抓住自己手腕时,他明显感觉到了一股微弱的能量,不是魔力,却直接穿透了自己的身体与四肢。

    难道不能使用魔力就这么弱小吗?瓦里西抬起依旧酸痛的左臂,放在面前的桌子上,眼睛凶狠盯着莫名其妙打败自己的男人,自己必须搞清楚到底是自己太弱小,还是对手过于强大!

    “杨叔说让你别乱动,你确定要比试?”杜尘与瓦里西单手握住心想这怪人又怎么了,咋突然要和自己掰手腕?正好也看看这异界土著力气有多大,为什么一身腱子肉却被高中生吊打。

    瓦里西眼神狠厉,死死看着眼前男人,感受对方的能量与力量。伴随着猫少女一声欢快叫声,比试开始。

    ‘咔吧’一声,瓦里西面无血色瘫坐在地,左臂软软搭在身前,杜尘吃惊看着自己的左手与倒地抽搐的小偷,猫少女也是表情呆滞,捧着的酸奶撒了一地,似乎对刚刚发生的事还不敢置信。

    这,这就是传说中的‘我还没用力,你却倒下了!’杜尘满脸吃惊看着眼前受到巨大打击的男人眼里流下两行清泪。

    瓦里西躺在地板上一动不动,无神的目光望着房顶发出刺眼白光的炼金物品,总是穿着白色纱裙的海洛伊丝的模糊的身影似乎就在眼前。

    “瓦里西,这是怎么了?又被汉克欺负了吗?好了好了,到姐姐怀里来。”

    “小瓦里西,你怎么又哭了,这么大了还是像个小孩子一样,总是躲在姐姐的怀里。”

    “瓦里西,你总是这样胆小懦弱,要是有一天姐姐不在了你怎么办?”

    红色的记忆在白光中浮现,刻有金蛇花纹的利剑刺入父亲的胸膛,划破母亲的喉管,最后是鲜红的血浸湿海洛伊丝的白裙。翻腾的火焰与浓烟封住了衣橱下的细缝,至此自己的人生充满了黯淡灰色。

    家族只是一场政治争斗的牺牲品,没有人会在意一个小小的子爵的遭遇。一直信仰的神没有拯救自己,就连往日的伙伴都不曾伸出援手,反而落井下石。从那时起灰绿的眸子中就再也没有流出过泪水,只有弱者才会因伤痛而哭泣,强者就该跨过去继续变强,只有拥有足够强大的力量才能在那片凶狠无情的大陆上生存。但瓦里西绝望了,对方什么力量都没用,自己却搞断了自己的胳膊,这样的极品废物活下去的意义是什么?

    黑色的影子遮住了白光,涣散的目光重新聚集,是那个奇怪的黑发男人,瓦里西呆呆看着他与夕莉小心将自己扶起,男人嘴巴一张一合,看他难看的表情,估计是在责骂自己吧?这是要找刚才的那个男人给自己治疗吗?真是个奇怪的家伙。瓦里西迈着僵硬的步伐,身体靠在整个不怎么强壮的肩膀上。一股凉风灌入衣襟,眼前的景象使自己瞬间忘记了疼痛。

    门外的林立高楼密密麻麻的窗户照出光芒,一盏盏灯笼将平整的路面照亮,男男女女悠闲的在灯光下散布。在高楼的缝隙中极目远眺,各种光芒交汇在天空的边际,黑夜似乎都被驱散在城市外,只有几点微弱星光陪伴。之前的令人窒息的感觉依然留存在心头,不过此刻瓦里西更多的感觉还是震撼,隐约还有一丝激动,或许,这里就存在自己一直追寻的无上力量。

    “杨叔,真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打搅你,刚才我不小心把这家伙的左胳膊卸下来了…”

    杨叔呆滞片刻,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揉着眼看着面无表情的男子“行了,这家伙的情况有点不妙,今晚先放我这边吧。好了没你事了,回去休息吧。”

    杜尘思索片刻脸上堆满歉意答道“那就麻烦您了,我回去就打电话让我妈腌辣椒去。”

    猫少女现在穿着柔软的宽松睡衣,躺在温暖而轻盈的被褥里,虽然那人刚刚把自己嘴里带有小棍与盛夏水果味道的糖和藏在枕头下的小饼干拿走了,但那佯怒面庞下埋藏的笑意还是让夕莉心里暖暖的。夕莉原本以为他会因今天发生的事狠狠教训自己,但并没有像想象中的一样,他只是用粗暴的嗓音朝自己大吼了几句,然后把所有好吃的塞到了带锁的小柜里,这着实让自己难受了好一阵。那人还告诉了自己他的名字,发音虽很古怪,但每当自己叫他的时候那总是布满焦虑神情的脸都会露出笑容。

    “主人,主人,叽里咕噜叽里咕噜(夕莉能不能在睡觉前再吃一块‘黑糖’)”

    杜尘并未理会这只除了吃和卖萌啥都不会的胆小猫少女,虽然调教猫娘很有意思,自己只用了一袋qq软糖就骗她学会了叫自己‘主人’,但刚刚她偷吃了一大块巧克力可把杜尘吓出一身毛病,身为猫奴的他可清楚记得这玩意对猫科生物可是剧毒!从结果来看猫娘显然不属于猫科生物,但杜尘还是把这些东西藏了起来。话说小肥这家伙怎么还没有回来呢?

    呃,这以后该怎么办呢?杜尘独自坐在空落落的沙发上,拿起玻璃小瓶,日光灯照在里面的彩色石头上,让杜尘感觉到发生的一切都如梦境般斑斓,思绪万千。默默关上了的灯,手里攥着两颗石头,杜尘深呼吸一口,仔细回忆两次穿越的细节,只有这一种可能了,那就是手中的奇怪石子。杜尘将颤抖不已的手按在卫生间门把手上。

    手掌中石子瞬间消失不见,昏黄烛光从门缝中穿过,落在杜尘颤抖变形的脸上,兴奋,激动,恐慌…竭尽全力压下几乎令自己晕厥的强烈情感,躬身迈出脚步,还是那家杂货铺,隐约可以听到人的交谈声。

    “贺根老板,我们今晚就必须走吗?还有不少欠款没有收回,这…”巴里看着不停收拾账册的老板,心里隐约有些不安。

    “快忘掉那该死的欠款吧!”贺根大吼道“这回就算便宜了那群肮脏的厮杀汉,反正他们马上就会死在卡鲁兽人的利爪下!”

    “卡鲁兽人!他们要来攻击狮眼守望!这怎么可能?那群野兽除了全变成雄鹰长出翅膀,他们不可能攻入西部要塞的,老板你是不是…”

    “不要质疑我,巴里!我能活到现在可不是只靠身后的普兰德斯”贺根捋了捋下巴上的一小撮胡子,朝巴里招招手,示意他靠近“你以前老是问我为什么回收褐鼠部落的山货会主动上涨一成价格,现在你可以知道了,有人今天通知我他们马上就要进攻狮眼了,劝我马上离开。”

    “这这,那外面还有些僧人也在这样说呀?”巴里满脸疑惑。

    “你终于发现这段时间城里来了堆乱七八糟的人了!最近发生了不少奇怪的事。亲爱的巴里,你还没学会在人云亦云的谎言里寻找真象与答案,外面明显有人故意制造恐慌。”贺根咳了咳发干的喉咙吼道“还不快去收拾东西!还有,把我的阿兹莫里茶端过来!”

    杜尘弯腰走向柜台,轻盈的脚步尽可能缓慢落下。在不同的货架前停留了一会儿,拿了几颗柜台暗格里的石头,听到有脚步声传来,急忙转身离去,顺手拿走了放在椅子上的陶土茶壶,轻轻关上了房门。

    杜尘嘬着茶,浅橙色茶汤散发出的清香总算使杜尘狂跳的心脏稍稍平静。看来这石头的作用和自己想的一样,可以连接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通过门可以连接到离开前打开的门。

    捏起一颗红色石头把玩,不知是心里作用还是什么原因,一股似有似无温热的感觉从指尖传入。放在眼前抬头望向寂静的夜空,一白一红两个月亮映在视网膜上。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一只眼,猩红的月光透过这块不规则的透明晶体射入瞳孔,在这虚幻的视野中杜尘仿佛看到了一全新的世界,看到了绚丽的魔法炸裂,看到了飞龙咆啸,看到了骑士冲锋,精灵歌唱……

    平淡的生活滚蛋吧,老子现在就要去征服异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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