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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瑞娜看起来好多了。
二人正在空地上各自拿着剑来回过招。
瑞娜的表情很严肃，虽然没有让越人的进攻命中自己，但是明显在想事情。
“叮”
瑞娜挡开了越人的剑，将剑插在了地上。
“越人，”不知不觉中，瑞娜已经不叫他的姓了，“……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吧。”
……
！
越人出剑的动作僵在了半空。
“……”小空地安静了下来。
瑞娜和越人对视着，但双方都显得如此平静。
越人握紧了手中的剑柄，放松，又握紧。
越人很纠结，也很无奈，他认为自己在这个世界已经隐藏得很好了，但他也不愿意对自己的老师说谎，他又怎能否认。
“……我的确不是。”越人想起了那一天自己曾说，自己信，信她。
瑞娜虽然已经猜到了，只是试探了一下，不过得到肯定之后还是十分惊奇。虽然她已经活了几十年，也到过大陆上很多地方，但也只停留在听说而已。
越人说道：“两年前，我在机缘巧合之下意外来到了这个世界。为了自保，一直隐瞒着这件事，包括樱华舞将军在内的4人可能已经猜测到了这个身份，只是我称自己16岁那年失忆了，什么都想不起来，包括身世。”越人脑中想到了龙骑将，想到了亲王，还有符文占卜师老婆婆和小姑娘洛希。
“既然如此，就不难解释最后一页测试报告的数值了。”瑞娜没有多问，只是拔起剑刺向越人小腹。
越人用剑挡架之下侧身闪了开，从相反的方向做出了反击。
“绝大部分人是不了解负属性每一项到底是什么意思，代表了什么概念的。我巧合下也只了解其中两条的概念，不过如何激发使用是都不知情的。”
“毒属性，能够准确代表‘负属性’这个名次，拥有毒属性天赋之人，自己就会中毒，但对外部毒免疫，一直被自身的毒所侵害，所以拥有毒属性天赋的人寿命很短。我听说过不在史册记载中的一例毒属性天赋者，一生都在被培养学毒，因为免疫外界毒，所以学习用毒没有风险并进步很快，最后没到30岁便被自身属性的毒杀死了，这也是他背后的势力所料到的，所以他被要求死在战场上。死亡时体内毒属性的毒素散发到了战场，周边10座城池的生命全都枯萎了，3个王国因此灭国，那片土地10年寸草不生。”
“那你知道异属性是什么属性么？”瑞娜轻巧闪过越人的反击，长剑以诡异的角度袭向越人持剑手臂的腋下。
“不知。”越人听得后怕，还好自己没有毒属性。猛地后仰，剑尖横扫向瑞娜的腰身。
瑞娜将剑轻插在地面上，越人砍在了剑身上。
“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属性，根本不存在的属性，就是异属性。”瑞娜一字一句地道出真相。
越人一惊。
“据我所知，帝都魔法师总公会只在早年制造出了寥寥无几的几台测试异属性的仪器，每一台的造价，都足够买下帝国任何两个行省。因为没有仪器能够测试到不存在的东西，只有从大自然中存在的东西中做排除法才能知晓一个人身体和精神有没有对这个世界毫无反应的成份。”瑞娜慎重道。
“就算这些仪器做不到百分之百精密，毕竟还有一些这个世界顶级存在才能感知到的元素就连仪器也无法探测分辨，但如此高的数值，也足够证明主要原因就是异属性。”
越人若有所思：“也就是说，我的身体和精神都不是产生于这个世界的，所以……”
“所以你炸了极为昂贵的仪器。”
“呃。”
“但是这项发现也暴露了你的价值，魔法师公会现在很可能正在开紧急高层会议，好在魔法师都是自私的，他们目前还不会将这个发现透露给低层或其他组织包括帝国。”
“不过这也够头疼的了，我想在魔法师这样对于未知领域充满异常兴趣的群体，是不会轻易放弃我这块很可能很肥的肉吧？”越人没了过招的兴致。
“是的，如果只是负属性之前的那些天赋，你可能会被一些等级不低的魔法师或势力看中并培养，但是多了这一页……”
“待遇就可能完全相反了。”越人接了下去。
“嗯，说到了这里，我还想问你一个问题。”瑞娜道。
“在左面。”越人不假思索地说道。
“果然。”瑞娜懒得抗议不要乱猜别人想法了。
瑞娜也放下了剑，陷入了深思，半晌后。
“你下山吧。”瑞娜冷冷地说。
越人怀疑自己听错了，问道：“下山？这是，什么意思？”
“作为我教出来的弟子，总有一天需要出去闯荡。”瑞娜神色黯淡道，“更重要的是，不管那名四级魔法师会不会泄漏你的消息，测试员们也肯定已经上报了，就算他们经验不足没有及时派人跟踪，但这个时候，魔法师公会的人应该着手在边境安插人手了，并会着重监察奥良行省周边。最后，你拿走的魔药记录，总有一天会传到魔法师公会高层那里，这幅药水可就是魔法师为我搭配的。”瑞娜说道。
“我知道了，老师不必多说，越人愿意入世锻炼。”越人脑中极速思考着，作为前任龙骑军总帅的瑞娜在帝国中的位置是十分特殊的，魔法师公会如果调查到这一步固然难以强行找上门打听，但如果这个时候自己就在这里，下次来的可能就不只是魔法师了。
瑞娜既是可以让人望而退步的存在，同样也是皇帝找到借口介入的关键点。魔法师公会只要将消息共享给皇帝，相信皇帝愿意出动帝国的大军，包括龙骑军的。那个时候瑞娜可就难以力敌保护他了，但如果越人游走于低层魔法师不知情的世俗社会，魔法师公会就会陷入既怀疑又找不到理由的境地。
还有一点越人非常在意，自己已经承受了瑞娜很多的恩情，这件事最坏的结果还会给皇帝一个光明正大铲除昔日龙骑军总帅后患的理由，蓄意培养天赋异常的势力。连累到女人？越人做不到。
瑞娜惊奇于越人的痛快回答。
越人笑了笑，说：“老师教了我这么多，我也总得用一段时间去实际消化消化不是？”
瑞娜想嘱咐些什么可终究没有开口。
……
“唉，等风头过去了，你还准备回来么？”瑞娜抱着手臂望着越人。
又一日清晨，越人背着行囊站在瑞娜小屋前。瑞娜背靠在门框。
“一定会的，我可舍不得老师，何况我还想跟着您继续学习呢。”越人能够理解现在的形势，却不知怎的感觉自己今日一走，就不是能轻易回得来的了。
瑞娜纤手伸入怀中，抽出一本还带着体温的薄薄的小册子放在了越人手中。
“这是我早年整理的金属系魔法入门基础，金属魔法是与物理战斗领域最为接近的魔法，具体领悟多少，就看你自己了。这本书册还有后半册，但被我遗留在了帝国帝都贝尔硫斯的魔法藏书馆，日后你在此领域精进时，就去找寻那半册吧。”
越人轻抚着有些老旧的封皮，在瑞娜难以置信的目光下将书册凑到面前深深嗅了嗅。
“有老师的味道呢。”
越人转身跑出了空地，跑下了山林，跑过了村落，手中紧紧地捏着那本书册。
瑞娜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越人已经跑远消失在了林间。
“如果还有机会再见，一定狠狠责罚你这不正经的学生。”瑞娜又站了许久，才缓缓走进了小屋。
……
“姑娘，那条路是通往禁城的，很危险的。”
“我知道的，谢谢您提醒。”
洛希一步步走在坚硬的土地上，远处依稀能够看到一座盘踞在延绵山脉脚下的巨大城池，在黄昏的夕阳下，显得如此安静。
黑山城是吉瓦里帝国最北方的城市，也是整个艾萨行省最偏远的城市，背靠被称为万魔山的主山峰及其延伸山脉。黑山城的城墙相比行省其他城市要更加高也更加坚固，全部采用帝国北方罕见的坚硬黑石铸成。
城墙上，一队守城士兵来换班了。
“最近山上异常平静，但心里总感觉不踏实。”登上城墙过道的一名士兵对站了一天的另一名士兵说道。
“是啊，也许正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不过不用过于担心，龙骑将大人可是日夜在塔中坐镇呢。”一名队长样子的士兵走过来说道。
“也对也对。”
这时，远处另一面城墙上传出了号角声。
“队长！南面不远处正有人影缓慢接近！”
“什么！警戒！”
队长向着南城墙一路小跑。
城墙上亮起了更多火光。
“情况如何？”
“报告队长，目前能观察到的只有一人，应该是人类！”
“方圆百里可是都设有警告标识的，难道是有备而来。”
队长高喊道：“弓箭手满弦！用照明箭！”
“是！”
照明箭被点燃了箭簇，十几名弓箭手将箭上弦高高射了出去。
箭尾经过与空气的摩擦，涂抹其上的药粉被引燃，十几支箭远远地扎在地面上，照亮了其周围的土地。
“人类女性！平民装扮！”
“去查一下有没有平民或其他个人的入城申请和通知！”队长回头吼道。
“是！”
传言30年前，当时的守城将士在东边的城墙看到了一名人类跌跌撞撞地向黑山城接近着，就在士兵打开城门准备问询时，人类不自然的脸庞扭曲了，人皮摊落在地，似有似无的黑影从其体内窜了出来，周围林间也迅速涌出无数黑影，守城士兵来不及关上城门，黑山城被万魔山的魔物毁灭了半座城，得亏当时帝国刚刚与李奥瑞克帝国签订盟约，一名龙骑士正在黑山城随军考察，出手击退了魔物，保住了黑山城。
此后，吉瓦里帝国与李奥瑞克帝国进行了交涉，以一定的条件换取龙骑士常年驻守黑山城的措施。
自那之后，万魔山的魔物虽又以强攻或各种策略进攻过黑山城，但一次也没有成功突破城墙进入城内。经历过那次事件的村民和将士，直至今日都还清楚记得那时的惨状，并引以为戒。
“报告队长，今日没有任何组织或个人访问黑山城的通知或申请！”
队长的手握紧了腰间的剑柄。
30年前，他还只是城中为数不多的平民家庭中的一个孩童，那日之后，他的母亲永远离开了他。
今日的景象，就如同传言中的那日，也是黄昏，也是一个人类。
“放箭警告！”队长命令道。
“是！”
更多弓箭兵拉起了弓，“嗖嗖嗖”的声音之下，全部扎在了城门前数百米的空地上。
洛希一惊，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两步，踩到了一块石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城墙上的人影晃动，似乎在说着什么，但是距离太远，洛希根本听不到。
洛希站起身，揉了揉娇嫩的臀部，自言自语：“好疼……”
洛希又向前走着，过了一会，穿过了刚刚一支支箭插着的地面。
她向城墙的呼喊也因为距离太远和风声的缘故，没人听得到。
她知道，禁城守卫森严，但是自己也有着不得不前进的目的。
“队长！目标继续向城门前进！”
队长用插着水晶的铁管看了看微弱光亮下的人影，30年前的回忆一再涌上心头。。
“目标再前进百米若不停止，放箭击杀！决不允许目标踏入城门400米范围！”队长一拳砸在了城墙上。
宁可错杀一人，也绝不能放数十万魔物进来。这是吉瓦里帝国对于黑山城将士们的统一命令。如果黑山城失守，魔物就可以长驱直入帝国腹地，黑山城背后的城池们，可都不是黑山城这样配置和强度的城池。
“可是队长……”
洛希还在向前走着。
“执行命令！没听见我说的话吗！”
“是！”
“集结兵力！弓箭兵，重箭兵，城墙就位！”
洛希一只脚踩入了400米范围。
“放箭！！”
弓箭兵弯弓搭箭，重箭兵两人一组横着向后拉开了3米长的重弩，两支粗长的尖锐特制弩箭装了上去。
“嗖嗖嗖”
密密麻麻的箭雨从天而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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