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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你，获得了胜利！”小喇叭内传出了熟悉的祝贺声，虚幻的烟火在棋盘上绽放开来。
这一场“王见王”的对战最后以向晢的险胜告终，但这样的一场胜利并不能满足少年的渴望。
从结论上来说，白将撤掉“士”的行为没有任何意义，反而是让了向晢一步，再加上这一局是作为黑方的少年先手。这一下来，被多让两步，赢似乎变得理所当然。
所以这一次，他要让白将先手，再光明正大的赢下他——他要让白将输的心服口服。
抱着这样的想法，向晢向对手发送了再次对战的邀请，却不想被拒绝了。
少年一愣，正想询问原因，对面却率先发话了。
“下的不错。”
删掉了之前打的字，向晢思考片刻后敲出了一句“谢谢”。
白将打字道:“想问一个问题，你有时间吗？”
“什么问题？”
停顿了一会儿，对面发过来了这样一句话：“你觉得这个世界怎么样？”
向晢双手一缩，虚握在了一起。
不知怎么的，一具血色的模糊尸体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让他的心绪变得浮躁起来。
强压住了这份感情，他十指飞快敲击起来。
“无聊透顶，混乱、冷漠，没有任何秩序可言。”
停顿了一回儿，他补充道：“这个世界需要一个合格的统治者。”
“合格的统治者，这就是你的答案么？”
“是的。”
“那么，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丢下这句话，不容向晢回复那白将便下线了。
呆在座位上，少年盯着棋盘看了足足有半个小时才醒来，刚才发生的事情宛若一场梦。
关掉了棋盘，他一头栽进了被窝里。
盯着天花板，向晢瞳孔一片空洞，像是一具空壳。
过了几分钟，他才活了过来，伸手按在墙上的一个开关上。光芒从小孔中钻出，编织成了一张虚幻的电脑桌面竖在了面前。
打开了浏览器，一一扫过主页上置顶的大标题，向晢稍微清醒了不少。
“今天是‘守灵夜’来着……”
点开了标题后，直播视频弹出，同时，男人的声音回响开来。
“南华都的先生们女士们，你们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没错，就是我们盼望已久的，一年一度的‘守灵夜’。各位已经订好外卖，做好了熬夜通宵观看的准备了吗？”
主持的是一个身穿小丑服饰的男性，他站在一座高塔的塔尖上，身后是一轮圆月。
“今年搞得也是这么华丽。”少年盯着小丑，有些睡意。
“开始之前，让我来给第一次观看本节目的观众们简单讲解一下‘守灵夜’由来和规则。”
“‘守灵夜’由猎灵组织全程承办，目的是选择新成员。在这次活动期前，猎灵组织会在全世界范围发行100张‘灵符’，这‘灵符’相当于一张准考证、一枚入场券。若是能够跨过漫长的守灵之夜成为胜利者，那么恭喜，你们将获得参与灵猎考试的资格。而若是通过了这猎灵考试，那么非常恭喜你，你从今以后便会成为一位万人敬仰的灵猎！如此丰厚的回报，自然，这筛选应试者的‘守灵夜’并不简单。”
小丑双手拉出了一个虚拟地图，“如你所见，这是一款叫做‘猎灵图’的软件，在各位的携带设备上都可以下载。只要连接到网络，这个地图就会标出100张‘灵符’所在的位置，每十分钟更新一次。。”
“至于本次的灵符数量。令人震惊的是，100张中灵符中，分配到我们南华都的竟然有……”夸张的做了一个吸气的动作，男性竖起了五指，“五张！这个数字打破以往的记录，实在是史无前例。五张中的一张属于某个古老家族，一张属于某大型企业，一张被放进了华金拍卖会进行拍卖，另外两张则无主，被藏在了野外某地。而当活动开始的一瞬间，五张灵符的位置便会出现在地图上。本次活动没有参赛限制，任何人都可以参加。如果屏幕前的各位想一展身手，那我们热烈欢迎，只要下载猎灵图，然后青去寻找灵符所在的位置吧。不过千万得记住一件事。”
小丑竖起了食指，将镜头骤然拉近，阴森说道：“当人触摸到无主灵符时，灵符便会自动吸附在人体上。它不会脱落，除非……嗯，拥有者失去了生命体征。如何让人失去生命体征，我想大家比我更清楚吧？用刀扎进喉咙、用毒麻痹心脏、用子弹洞穿头颅、用炸弹粉碎身躯。简单来说，人死了，他的灵符便会脱落。而脱落的灵符，会自然吸附在击杀者的身上。但是如果持有者死亡时，击杀者却在五米之外的情况，那么灵符就会重新变成无主灵符，记住了。”
“好了！说了这么多，大家也迫不及待了吧。守灵夜将会在十二点准时开始，持续到明日六点结束。时长六小时整。如何在这六个小时里得到最大的乐趣，就依各自的选择了。那么祝南华都的各位，好运！”
说罢，小丑弯腰作揖，眨眼间消失在了尖塔上。
视频结束后，向晢不由得看了一下时间，11：35。
此镜头自动切换到了火爆的拍卖场，那里是人声鼎沸，报价声此起彼伏，层层叠高，已经到了令普通人生畏的价格。
“这里是华金拍卖会，这里是华金拍卖会，现场对灵符的报价已经超过了十亿世界币，正在向二十亿逐步逼近！”
播报员混乱的人群挤得衣衫褴褛，不过还是尽职尽责的在给观众带来最新的报价。
在拍卖会的中心舞台上，一个穿着连衣裙的女性正抱着一个掌长的小盒子，盒子里正睡着一张黄底纸符，其上有一个金色的剑盾标志。
“疯了。”少年摇头。
任何人都能参加？那简直是痴人说梦。在向晢的看来中，守灵夜不过是富人和强者的游戏，那些抱着拼命想法参与进去的普通人实在是愚蠢至极。就像是去买彩票一样，赌注却是自己的性命。
就在这时，消息提示音响起，让他侧目。
发消息过来的千伶，上面赫然写着和“守灵夜”相关的东西。
“向晢你在吗？今晚是守灵夜，我爸说又有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白痴要去送命了。外面好危险，你可不要出去。”
“嗯，谢谢，晚安。”
向晢打完字，抬手一滑，虚拟屏幕便飞进小孔中。
忽然，他听到“叮当”一声，是从房门的收件箱那边传来的。
快递？向晢有些疑惑，翻身从床上爬了起来。
自己是在网上买了东西，可那也是在明天才送到。
莫不是提前送来了？可能性实在太小，而且现在也太晚了。
点开门边的电子屏幕，向晢发现快递员已经没了影子。
连签字都不用了？皱着眉头，少年蹲下身，打开了收件箱的盖子，伸手去里面摸索几下，抓住了一个纸质的东西。
将东西抽出来，一封蜡黄色的信封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四指宽，掌长，被胶布封住了口，正面则写着向晢家的地址，右上角则标着南华都市银行的标志。
银行送来的？
向晢迟疑一会儿后，心里升起了莫名的不安感。
摇了摇头，向晢反复确认了一遍发信人的地址和印在上面的银行标志后，逐渐冷静下来，撕掉了胶布。
伸手进去，他从里面取出了一张纸，可上面空无一字。
白纸？
向晢眉头一皱，将手中的这张纸来回看了几遍，白纸出现了异样。
只见它的表皮逐渐破碎掉落，就像雏鸟挣脱了蛋壳的束缚一般，展现出了本来的模样。
蓝色作底，白色的纹路显现，交错蔓延，逐渐绘制成了一个醒目的剑盾标志。
拿着这纸符，向晢全身一僵，大脑陷入了短暂的空白。
剑盾标识或许能代表很多，但在这个世界，它只意味着一个东西——猎灵组织的标志。
而如此模样的纸符，他在几分钟前便见过，那是一张在拍卖会上被疯抢的灵符，是猎灵考试的准考证！
仅是思考了几秒，少年轰然醒转，转头死死的盯住了墙上的电子钟。
11：59：59……12：00：00！
“铛！”
一声沉闷的钟响传来，撕裂了乌云，横扫了整座城市，宣告了“守灵之夜”的开始。
“唰！”
一道白光闪过，向晢手里的纸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他的右手背上出现了一个被鲜血浸染的白色剑盾标志，散发着令人心醉的微光。
盯着那标志，盯着血珠拖出了红痕，向晢忘记了疼痛、忘记了呼吸。
捏紧拳头，他从荷包中抽出了携带机，点开了“猎灵图”。
图上用红点标出了五张灵符位置，而其中一个，正好与自己所在位置的位置，一分不差。
恍然间，他想起了一行字，一行他不久前见过的句子——“合格的统治者么？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白将！”
咬牙吐出两字，向晢不敢再犹豫，披上兜帽大衣后便一把推开房门，冲了出去。
用皮手套遮住标志，他在无人的空中走廊中化作一道闪电，转眼间便淹没在了漫漫黑夜之中。
……
一片白无垠的世界里，雨滴无声的降下，落在了黑色的王座上，也落在男人的如雪白发上。
男人看起来二十岁左右，穿着黑色的修道服，一只手托着下巴，眼帘低垂，藏在其后的一双疲惫的深蓝瞳孔。
他的前方有一张桌子，桌上摆着棋盘和棋子，棋是黑白分明的国际象棋。
在桌子的另一边则对立着一座白色的王座，其上坐着一个红发男子。
男子年近二八，双眼狭长，耳垂嘴唇的穿孔很是醒目，套着金环，很是妖异。
皱眉思考了片刻，他眉头舒展，释怀的笑道：“我输了。还以为西洋棋是起源于西洋，或许有机会赢你，看来还是不行……哎呀，不愧是人称智者的‘白将’。”
“过讲了。”
“‘守灵夜’如期而至，可不知道今年会进几个新人，而进的这几个新人有几个会来自我们西洋，又有几个来自你们东土，”红发男子笑道：“你说，要不然我们来打个赌怎么样，白将？”
“赌什么？”
“赌这一届的新生中，哪方的人多，至于赌注嘛，‘长泾关口’的驻扎权怎么样？如果东土人多，那么我的手下会撤出关口附近的领海，永不染指‘长泾关口’。”
“若是西洋人多？”
“若是西洋人多……那么，请你解放你的‘锁空’。”
被唤作白将的男人眼皮微抬，轻声道：“可以。”
“那你可别食言。”
红发男人起身离去时，一道黑光光闪过，直指他的太阳穴而去。
“啪！”
伸手将黑光抓住，低头一看，躺在掌心的正是西洋棋子中的黑方“国王”。
“红将，别抛弃……你的‘国王’。”白将低着头，收拾起了残局。
红将一愣，嘴角翘起：“谢谢。”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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