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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备的装备遵从智能化原则，这里面的智能化包括很多种，比如说防具类的它能够自动穿着，但是这种穿着的智能机制并不是，因为显而易见，像雪天使这样的装备并不是衣服。
这种智能化，遵从的是使用者自身的意志。
因此，在林沐的意志下，雪天使只是像数码宝贝中天使兽那样的展开双翼，站立空中。
但虽然是这样，之前的风也刮干了林沐眼中的湿润，吹起了无数垃圾，刺痛感让林沐的思维清楚了很多。
衍生者眯起眼睛，抬着头看了看这架数十米长，双翼发着耀眼白光的巨大金属造物，然后继续看着林沐。
“你看，我不需要什么放水的，是吧，你们连我家雪雪的防御都破不了，”林沐摊着手，羽雪划着空气说道：“我家雪雪的羽翼是充能羽翼，”
明明不是想说这些的……
“它上面有二十架反重力浮游炮，你知道什么是浮游炮吗就是自带加速度飞行器的那种，它上面七十毫米口径的光束炮一炮就可以把你们轰个稀巴烂，”
明明不是想这么说的……
“当然，差距太大的话杀你们我也不会有经验和掉落，从这点上说他确实是帮我了些……”
“够了！”然后，在林沐说到这点上时，一直沉默着的衍生者出声，喝止住了林沐。
林沐僵在那里。
然后他开始沉默，拳头握紧又松开，手中羽雪的重量前所未有的沉重，仿佛时刻要掉入地狱。
虚伪。
不安。
有罪。
罪恶感。
即为地狱。
然后，随着指甲刺入手掌，血液流过拳缝，获得了些许力量的林沐抬起了头。
“其实我知道的……”他轻声说道。
“我留下来就可以了。”
“但是我不想被困在这里啊，对我来说，这里明明就只是一个副本而已。”
“来一场畅彻淋漓的战斗什么的……其实说到底只是自私而已，厮杀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有意思啊，但是即使如此……我还是不想被困在这里。”
“但我现在很难受。”
“这些东西……都充满了我的罪恶。”林沐将卷轴、青铜器锤子和那十二点的气息丢弃到了地上：“虽然他可能早就看穿了我拙劣的掩饰，但我的掩饰本身……就是有罪的。”
“所以，来杀死我吧，或者让我为你在这里活下去。”林沐看着衍生者，说道。
衍生者的嘴角勾起了一丝嘲笑。
“说完了吗？”然后她开口说道。
林沐默然。
衍生者没有管林沐的泪痕和神情，看着远方说道：“什么都不懂，就自顾自地陷入罪恶感的漩涡中，呵呵……简直愚蠢至极。”
“不管你要做什么，杀了我们也好，被我们杀死也好，陪着我们也好，我们都是灰消失的，甚至，人都是会消失的。”
“肯定会消失的我们，是不需要你这份为自己拙劣的欺骗而萌生的负罪感的，好好的想一想吧，你究竟要为什么而哭泣，究竟要说出什么样的话语。”衍生者说着，手上伸出了如金刚狼一般的金属利爪。
林沐对她的动作毫无反应，他只是低着头在思考衍生者刚才的话，然后，在心的一次悸动感中，他感觉自己知道要说什么了。
于是他抬起了眼。
衍生者对着露出这样神情的林沐微微一笑，然后……将利爪刺入了自己胸膛。
林沐眼瞳收缩，嘴唇张开，心脏绞痛，然后，一秒不到后归于平静。
“虽然我的存在毫无意义，但起码……我能为它赋予一点意义。”衍生者微笑着拔出利爪，在血涌如柱中继续说道：“那是我存在过的证明。”
林沐看着她的动作，沉默了数秒，然后努力做出了一个比哭要好看丁点的微笑，轻声说道：“谢谢你。”
“不客气。”衍生者微微笑着，回道。
……………………
场景骤然坍塌了。
仿佛幻境的骤然坍塌一样，仿佛是镜子的瞬间破碎，随着一切的支离破碎，林沐发现……自己其实是闭着眼睛的。
所以他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法阵之中，扭头看见流淌在六芒星魔法阵里的暗红而带着血腥味的血液——这些血液自自身右手腕流出，尽头则是自己的左手手腕。
魔法阵的六角有着些已然碎裂的白色碎片，周围是一个昏暗的房间，密闭的空间和难闻的气味让林沐感觉很是难受——原来，一切都是假的。
那么什么才是真的呢？
林沐看着旁边一尺之隔的那本黑色羊皮卷技能书，想着那句，调开了系统菜单，然后发现雪天使、眼球饰品以及青铜器锤子都静静停在装备栏之中。
到底什么才是真的呢？
……
……
满布着裂缝，死寂一般的城市上空，是一轮静止于天空的巨大红月，红月的小半没于地平线，剩下的大半占据了小半天空，距离近的可以让人看出这颗巨大天体的立体轮廓，给人种极为强烈的压迫感。
血芒洒落，普照人间，带着无与伦比的力量滋养着黑暗侧的生物，它们活跃着躁动着，誓要将人间纳入炼狱的领土。
而用另外的话说，就是：吸血鬼，狼人，丧尸，你不让我，我不让你，都开足了马力赶集儿，风里带着些新鲜的血液气息，混着硫化氢味儿，还有各种腐烂的臭，都在微微湿润的空气里酝酿……（《春》？咳咳……）
不管怎么说，这里就是这样的一片人间炼狱，即使尚不及炼狱血红，亦不及地狱黑暗，但依然不是名为的生物所能生存的。
林沐也很清楚，现在的自己已不是纯粹的人了——当然，只是在这个副本之中。
抚摸着自己苍白的手掌上增厚硬化的指甲，林沐微微撇了撇嘴角，露出了两颗尖牙。
他确实是有点搞不清之前的是幻境还是真实，不过那并不重要了。
就像这条造污主之眼所造的污眼信息那样，在无限塔里真假真不重要，就算是幻境里的怪物爆出来的物品依然是真的物品，因此，就算是幻境中的怪物……他们的人格也依然是真正的人格。
离开建筑后，林沐看到了两个顶着字样，身上两排绿色的字幕的系统怪物。
比起死亡系的丧尸更应该称之为生命系的死徒的生物本身就有着超越常人的，传承自吸血鬼的力量，再加上系统本身的3点力敏和来自红月的力量，它们已经拥有了宛若残影的速度。
两道残影在诡异的红光之中袭来。
残影闪过，它们已经身首异处。
林沐转身，然后像薄刀削豆腐般用蝉雪把它们削成数段，于是它们的血条开始肉眼可见的下降。
而做完这些的林沐则看向了那轮红月。
因为是身处街道内的关系，他只能看见这轮占据半个天空的红月的一小部分，那是一颗红的毫无杂质的血月，伟岸的仿若神明。
但林沐的注意力则全部放在了那栋以红月为背景的摩天大厦的穹顶，林沐可以肯定，那种被蛇一样危险的生物窥视的毛骨悚然感就来自于那里。
顺便一提，这种第六感般的能力并不难掌握，是个人死个百八十次都能领悟的……咳咳。
“您的等级已提升至3级。”
然后，随着身后俩怪的清零化光，林沐听到了系统的升级提示，于是有些讶然的调开了系统界面。
于是林沐装备上了那把名为封不垂的锤子——那是一把合金造型的，一个面刻着疯，一面刻着垂的炫酷锤子，林沐觉得它的寓意是疯不觉永垂不举。
在装备上这把封不垂后，林沐开始适应起这骤然增加的接近一倍的力量，他感觉到了来自敏捷的限制。
那是种用不完般的力气无处发泄的感觉，就好像手臂僵硬着难以挥动一般，虽然力气已经很大了，但移动和挥舞武器时肌肉的伸缩速度依然和以前一样——对这样的力量大于敏捷的情况，使用重武器是最好的选择。
所以林沐取出了导弹发射器瞄准了那栋大厦……重武器是具有大质量的武器的意思啊喂！
因为林沐造不出倍率瞄准镜的关系，他也没办法看到那栋大厦上究竟有着什么东西，不过没关系，这些在十毫克反物质导弹下都不是问题。
林沐扣动了扳机。
……
……
虽然那是相当于四百吨烈性炸药的同时爆炸，虽然那栋百层加的超级大厦确实被炸成了灰灰，林沐也并不认为这样就能搞定那个未知的家伙，而事实也正如林沐所料。
以巨大的血月为背景，耀眼的红光之中，一只吸血鬼脚踩着空气，扇着恶魔般的蝠翼凌于数米空中。
他的脚下则是数十上百只垂着手臂、面目像死了很多天一样恐怖的、游荡而来的丧尸死徒。
林沐静静地看着天上那只中世纪贵族般的典型吸血鬼。
那只吸血鬼带着贵族的微笑对视着林沐。
怪物们游荡而来。
林沐缓缓地把嘴角舔舐一圈。
然后他低头，看着所有的一切。
林沐嘴角的微笑勾的更大了点，但并不是因为这些话，因为散瞳注视是没办法看清这些字的——他只是……想到了厮杀这个词。
因为他想，这只是屠杀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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