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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上几楼？”看着吵吵嚷嚷乱糟糟的一楼，外加那些经刚才楼外的事件后还继续跟在两人后面指指点点的无聊看客，不想被人当猴瞧的杨坚显然不愿呆在这层。
“二楼吧，我们是来吃饭，又不是来显摆的，没必要上三楼。”早打探清楚此楼规矩的李昞随口说道。当然，还有个原因他没跟杨坚讲，那就是豆卢宁从窗口看他们时可没能逃过其敏锐的直觉，同时他亦瞧见和豆卢宁在一起的另外二人，目前显然不是会面的好时机。
二楼的环境和一楼形成巨大的反差，而两人上楼后最先注意到的毫无疑问就是那群独霸一方的豪客。
见到俩人，那群人中立即有人到为首者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显然是告诉他这两个家伙就是惹出刚才楼下事端的罪魁祸首之一。
为首者听完属下的汇报后，却以一种欣赏的目光瞧向二人，见李、杨两个年轻人的视线亦看了过来，立即面露微笑对两人点了点头。
‘这群人极不简单’，李昞暗道，随后亦礼貌地冲为首者拱了拱手，带着杨坚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
莫唯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盯着自己的手下问道：“打我儿子的两个小子没跑？”
“是的，将军，他们事后进了江陵第一楼。”
“几楼？”
“二楼。”汇报的校尉看了看莫唯的脸色，然后说道：“属下已派了两队兄弟过去，不过由于‘江陵第一楼’的地位特殊，因此只命他们呆在附近监视，不许擅自上楼拿人。”
“你做得很对。”莫唯听是二楼稍微松了口气，如果对方上了三楼或许他只能跑去赔罪而不是去为儿子报仇了。
“可是对方很是嚣张啊，打了公子还敢大模厮样的上楼去吃饭。”那校尉满脸义愤填膺之色言道，显然这家伙也是个人精，晓得在什么时候该用什么样的表情。
“我知道。”莫唯很有些头疼的感觉，这两个小家伙到底是有恃无恐还是真的只是江湖上初出茅庐的愣头青？
“无论如何，不去看看我不甘心，到时见机行事吧。”莫唯终于有了决定，西梁这个小朝廷的官实在是太难当了，到处都要看别人的眼色。
……
江陵第一楼二楼。
“好吃，好吃，难怪能吸引这么多人。”杨坚一边吃得满嘴流油，一边不忘赞叹。
李昞则懒散地斜靠在椅背上，喝了口杯中的美酒，含笑看着就差左右开弓的杨坚道：“坚弟，你这个吃法形象全无，也不怕别人把你当成要饭的出身啊？”
杨坚好不容易才咽下了口中塞得满满的食物，又咂了咂嘴回味了几许之后才毫不在乎的随口道：“别人的看法干我何事？我始终还是我，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就好，无论其他人怎样看待，我都只当是拂面清风，一笑了之。”
“咦？想不到坚弟你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心性，为兄以前倒是小瞧你了。”李昞有些惊异地盯着对面的小子，不过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说起来简单，真正想要实现却是难上加难啊。
“别人的看法与我何干？”旁边不远处那桌听到杨坚话语的为首者突然一愣，想了想后似轻声自语，又似询问旁人，“孤是否太在意他人的看法了？”
同桌的另三人听闻后互相看了看，皆面露喜色，看来主上终于有所松动，回去后如能决心登顶，那就真算是此次江陵之行的意外之喜了。
杨坚冲李昞嘻嘻一笑，又无所谓的瞟了眼楼下聚集的西梁士兵，然后指着楼下大街上的人群道：“大哥，咋这江陵城中有这么多人啊，感觉比咱那儿都多？”
“这有什么奇怪的，江陵再怎么说也是西梁的都城嘛。”李昞看杨坚撇嘴，才笑着说：“江南战乱不休，百姓民不聊生，为了生存流民四散奔逃。忙于争斗的诸侯们无力严防国境，带着毕生积蓄的逃难民众自可通过各种途径和渠道，比如求助江湖帮派，或收买巡江士卒，或多人抱团寻找空档逃往他国。其中西梁与南梁同根同源，国号不变，连皇帝都还姓萧，对于江南的百姓而言，它的吸引力自是最大的。”
“哼哼，恐怕西梁也用了不少的手段吧。”杨坚却冷笑接口。
“那是当然。”李昞点头道：“有百姓才有国家，为了人口西梁就算偷偷派水军过江劫掠都是很正常的。”
“说得好。”旁边那桌的为首者突然对两人说道：“两位小兄弟谈吐不凡，听口音和刚才你们二人之间的对话，应是来自北方吧，却不知是东还是西呀？”
“长安。”李昞很有些郑重的看向那人，“看你们的派头举止，阁下想来也必定是位赫赫有名之人吧。”
“长安？哎，长安。”为首者面色有些复杂的念了两遍，随后站起身来行了一礼，“原来是来自魏国的少年才俊，相见即是有缘，陈某想请二位移驾过来叙谈一二，不知……”
话还未完，为首者突然顿住，转眼看向楼梯方向，很快就见到带兵走上楼来的莫唯。
……
三楼。
“真想不到那两位竟然是来自大魏的少年俊杰，豆卢大将军想必早就认出来了吧，却为何故意不告诉我俩？”蔡大宝在敬了一杯酒后含笑看着豆卢宁说道。
在这江陵城内西梁的情报部门效率还算不错，再加上李、杨二人也没刻意去隐瞒，而且杨坚还留下了不少蛛丝马迹，所以在蔡大宝经刚才楼下之事后，特意命人去查了查，结果很快就有了回报。
豆卢宁一口喝干了杯中美酒，用一种很是无所谓的口气说道：“两个小孩子而已，跑来江陵玩玩就没必要要惊动二位大梁的柱石了吧。”
“虽说他们年轻，可其中一位乃是李阀阀主、陇西郡公、骠骑大将军；另一位亦是杨大将军的爱子，我等怎可轻忽怠慢？”王操接口说道，李昞他其实不是很了解，可大将军杨忠却再清楚不过了，当年就是他和宇文护攻下的江陵，还以疑兵之计震慑过现在的西梁皇帝萧詧，可谓威名赫赫。
豆卢宁正要说话，却见又有西梁人员通报后进入，向几人汇报二楼情形。
“莫唯这个笨蛋还真来了？”蔡大宝脸上很不好看，“如此一来我等就不能继续装作不知道二楼那位在我们的下边了。”
王操亦有些担心地言道：“不错，万一莫唯冲撞了他，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既如此，我等就去同权倾南国的那位陈大丞相打个招呼吧。”豆卢宁说着站起身来，见二人也点头同意，于是大步出了雅间向楼梯走去。
……
二楼。
莫唯只扫了一眼就知道自己犯了个巨大的错误，倒不是因为那两个年轻人，而是另一群散发出强大气场之人。
他十分忌惮的看着那个正瞪着自己的为首者，心里却大骂那些白痴手下竟然不告诉自己二楼上还有这样一帮一看就不能随便招惹的人物。
“下官江陵城卫军中郎将莫唯，来此只想和那两位年轻的朋友谈谈，不料却无意搅扰了阁下的雅兴，还请见谅。”莫唯亦是长期混迹官场的老油子，在咽了口唾沫后马上放低身段向对方赔罪。
“那两位是本相的小友，你想和他们谈什么？”为首者冷冷的盯着莫唯说道。
‘本相？丞相？哪国的丞相？’莫唯冷汗刷的一下就浸透了里面的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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